江澄怀

“拔刀向你,刃向我。”

古原/厚雪难藏/手足

[2017.7.29/江澄怀]




来送你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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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弟。江澄怀c
当头的天被吹成惨白,铺就地上的积雪是被那一行人用鞋靴踩出的或浅或深的坑坑点点。
他立在我视野中央,背对着,锦襜沾灰,长发疏垮。浑身弥漫的颓唐像是一道由雾气凝结而成的厚重的墙,阻隔在我们之间,挥之不去。
“王兄。”
朝着那人的背影轻声唤了一句。风把他衣袂掀扬,同时也盖住了自己本就不算响亮的唤语。
该是生来血骨相惜的默契,那人步子一滞。





二哥。顾檀c
冷冽寒风化作狂兽撕咬脸颊,饮完血肉还要勾取耳畔鬓发作一诀别舞。过了夜的积雪仍是白晃的,径直刺进眸子中来,好似在嘲笑着机关算尽的人到头来终是一败涂地。
抬首望向天空只觉天大地大却无一容身之所,心中空荡苦涩,身上的冷便也算不得冷了。
心智颓靡,却逢寒风陡然大作,随之一声低唤悄然入耳。风声掩去了他话语,却掩不去己身心头躁动,敛了眼睫摇摇头暗自嘲笑出声。
“罢了。我也累了,想要休息。”
“你……”你好生的罢,话语在喉头滚了三滚没能发出声息,持了镇定向前走去步履一如往常。





四弟。
侍从鱼凫排开,空出一条向着那人的长长直道。
他微地停滞,夹杂着被霜雪寒风漫浸过的嘲弄振入耳中,就像是封匿在琉璃罐中的往事被摇颤晃动,撞在罐壁,再击于左胸口上。
年少时促膝温坛的场景,振得历历分明。
冻风忽地灌进袖口和着他低哑的声音,把人抽离身躯的心神拽回。前迎数步,拉拽人腕。先前构思了种种,又奋力挣扎撞齿欲出的话语洪流,在唇抵他耳时猛地哽住。扯成另一个明媚而又上扬的弧度。
“幕僚败落,信臣倒戈。”
宽袖下的指掌紧攥,“——我的王兄,”尾音未歇便直身将目光探望别处。“莫名而至的牢狱之灾可好吃?”





二哥。
咯吱声闯入耳锅,这声音的节奏是再熟悉不过的——四弟。指尖没入袖内微微一颤,竟生出了些许逃避的心思。
往日情谊早化为微末冰点葬进皑皑白雪,今时今日一句“王兄”也变了滋味,究竟是怎得便如此了呢?是金钱?是权利?我们分明都不缺的。
转过头正迎上他眸子。张扬的眸,修长的睫,看似一如既往,而其中的波涛汹涌却早已看不透。
张张唇正欲回话,却觉腕子陡然一痛,垂下眼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被抓了腕。只一眼,温热的体温破开重重冰冷堵塞冲上心头,柔化了眉眼。
“自是不好吃的。”
语罢稍微一顿叹出一口浊气,“四弟莫要太急功近利啊。”






四弟。
他颓发披散遮去半张面容,沙哑声线里无有埋怨,竟是隐隐温柔。微觉他似是指尖轻颤,抓握人手的力道未松,挪前半步凑了近探人情绪。
“你是在以自身为鉴,警醒我。”
故意咬重警醒二字,随后抓他腕的手拨抬起人食指指尖,点在自己胸膛上,一字一顿,“以罪臣之身?”
“还是,”
忽地松手抬臂拨开碎发,从人眉梢抚直眼角,摊掌搭他肩头,扫送开一肩雪点,“以兄长之名劝谏我。”拍散的雪跟着目光所及那点虚无晕开了去,摇摇头笑地诡谲。
“皇兄真是可爱,事到如今,还在为我着想吗?”







未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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