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2015.07.24/江澄怀]
皇帝:江则远c
将军:江澄怀c
梗。边关告急设宴祝捷。
(将帝三十题其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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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。御书房内。
上好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光芒,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并不真切的宫殿。
殿内袅袅檀香飘散,两旁笔直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,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,玉石台阶尽头,淡静呷着清茶,长睫遮掩凌然眸光却又似乎掺杂些许他物。
“报——”
神色匆匆的一名小将跪倒殿中,慌张的似乎并不能连词成句。
“边塞蛮...蛮子近..近日暴动,凑...凑了近百万贱贼妄...妄图谋反,声势浩大,怕...”
倏然起身,广袖拂氤氲。眉如刻鬓如隽目光似敛生炬。
“长剑弓弩,金戈铁马!拥尽疆土,何等壮阔!而犯我边疆者!虽远必诛!”
我朝有你定不惧会失安生,然实令朕俱的,不过失你。
将军。
近年来在漠北的粗砂犷野里饮尽了干燥烈风,也算是了解到了一些那生于大漠天生饮风灌血的蛮狼性子。
难怪前些日子不停侵扰的边塞蛮子最近突然没有了动静,着实蹊跷。原来是打的这番主意——出其所不趋,趋其所不意。
这还得功拜自先皇即位后的朝政颓靡,表面上虽是华盖盛世但却空若高竹,处处铺张浪费,当年宫廷大宴就是其冰山一角。
而这些暗藏的诟病却在先皇病崩之后逐渐曝露。当今圣上还需要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,初登大位面临的就是如此棘辣的破摊子。先皇已失掉了太多臣心了,又岂能在这时也弃他于不顾?
神色坚定对上那人,只见烟笼之际有个身形模糊青稚孩童气鼓鼓地瞪大眼看着自己。
“你笑什么?”
小面孔显出又气又恼的神色急急说道,“不管你是不是取笑我!我都要像太祖爷爷那样让盛世太平,黎民安乐!”
好,那么这个盛世——臣来助你。
一甩前袍单膝叩地,合抱成拳,字句坚决。
“臣,请战!”
皇帝。大宴上。
想起含笑饮鸩酒。
百官夹道,祈福或是夸耀,未听真切。
夜光杯内淳酒清冽,颔首瞥见杯中映出自己面容,竟惊觉有些失魂落魄。“倒不如鸩酒,哪怕黄泉共。”
刻意勾起嘴角,抬首望见眼前的他那身勃然英姿,神色黑漆如潭水深深淹没得人无处喘息。
双手举杯亲自敬酒,故意堆得笑意满面。
“若是将军全胜归来,朕许你个将军夫人。”
四下嘈杂,却看得清眼前人嘴角不经意的上扬,他双眸犹如烈火,似要焚烧漫野喧嚣。
“鸩毒虽烈,甘之如饴。”
将军。
殿台高楼之上祝酒酣畅。
稳健步履伴着盔甲清脆摩擦踏上殷红长毯,遮空暗云留的一派沉沉昏黄之下长毯殷红显得格外突兀。
天子之躯双手迎杯相敬,那一言却引人怔怔。端樽施了全礼一饮杯中物,渌酒灌喉烧心肺。
突念及喝火令来,只一盅烈火就得偿所愿怀抱温香不过是七分戏来三分假,宽己慰人。不过这一杯陈年酿果真似戏里说的像愈燃愈烈炽火,焚尽脾腑。
直起身立于昂藏七尺人前,眉宇攀上沙场历练的凛凛英气。
扬唇扫郁。
“将军夫人?只怕……他,不肯吧。”
这春风东来忽相过,金樽渌酒生微波。
皇帝。
美酒飘香醉欢腾。
席间觥筹交错,丝竹不绝于耳。
然而却见眼前人如雕刻一般五官分明的面庞上分明闪过一丝黯然。
漠然抬眼,正望见那个头束紫金冠的男子。
如何洒脱,好像是一种偏执的对镜中月的追随,又好像是容华谢后的一场山河永寂。
“哈哈哈…”
百官肃然,也引得将军回过神来。
“诶!将军多虑,就算是朕的皇妹,朕下旨赐婚,还怕她不肯?”
看着眼前人勾起嘴角,一手稳稳拍他在肩上,笑得开怀。
可是,不过可笑帝王命,怎堪欢颜。
将军。
赤袍金纹龙盘宽袖下大手覆上厚甲肩胄,稳而沉地用了拍了两下后力道缓收,负手立人嘴边挂笑僵僵。
扶马背蹬脚使力翻身而上,一拜北辰。
“如此,莫要忘了今日之言。”
胯下棕马哒哒踏蹄欲催,侧腰躬身抚头顺发。
朔风掀起鬓角垂落青丝混扬在冠上飘飞红须中。飘飘红须之下眸光闪闪,勒缰一转快匹。
如虹气势斗转低沉,声音压得低低的,似是自语喃喃。
“其实臣有没有说过,皇上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?”
长身挺直坐于鞍上,目光终是落在立领宽袖服里那个头冠紫金镶宝掐丝,百杯入肚不醉依旧立得抖擞的人。
皇帝。
眼前人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,削薄轻抿的唇,棱角分明的轮廓,颀长却不粗犷的身材,分明是笑脸,然却只觉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。
“嗯?将军说什么?可是还有甚要求?”
双手移下臂膀负手而立。
你可待凯旋醉卧美人膝,何故忧愁。垂眼轻叹,如堕五里雾中。
却不想眼前人僵僵笑起来,言语虽仍是先前的英气卓络却总觉在刻意躲闪什么。
“哈哈哈,不曾。皇上且保重龙体,臣替你扫清天下。”
选得吉日。牲血肘肉过后,将军出至午门外。旗帜飞扬抚云边,金鼓鸣和振心弦。轻歌四起,百官伫立相送。
微光泻下,将他俊朗的面庞衬托得格外耀眼。眉宇间的尊贵和傲气,伴着山眉微扬氤氲开来。
无奈这生山河这世君臣。
但依然,等你,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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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篇。终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