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澄怀

[2014.8.5/江澄怀]

方兰生。
兰生，百花所酿之酒。

入夜，一城花灯挂满琴川。
热闹的街衢充斥着盈盈笑语和鱼龙飞舞。
〔是… …二姐吗?〕 
半迷糊地支起刚睡醒晕沉沉的头，顺势握住为自己披盖衣服的秀手。许是十五的夜自带寒意，打了个激灵略清醒了过来。真是糊涂了，二姐她早就不在了。 
 〔… …是…是月言啊。〕 

竟不知道已经陪着月言到了江边。
接过她素手所执河灯，点好放入水中，耳畔传来悠悠的琴声。这儿的花灯节还是万年不变呢，可是只有自己知道，有什么东西，是再也…再也回不去的。
看着河面上漂浮的迷离星点，前世今生的画面都在光影里交织……南柯一梦吗？故事结束了，一切都消散了干净的仿佛琴川的夜里从未出现过那些人。

〔月言，你回去吧。我想一个人走走。〕 
漫无目的地四处游曳，竟不自主地走到文君的墓。
城郊的元宵夜不如琴川城里那般络绎不绝，甚至能听见寒鸦嘶哑的凄鸣。
望着碑上清秀的小楷——贺文君之墓。

喃喃自语神色如寂夜。 

〔真可笑……有时候，我还是会想起你。 想起叶姑娘、安陆、自闲山庄。〕

人的心念究竟要怎样才能断绝，做梦时 恍惚听见弹琴的声音……下雪天挂念那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……还有，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妖怪……明明已经是过去的事情，可每当想到这些，仍然像在漆黑夜里沉沉浮浮，看到尽头也没有终点。 
寂夜平静的湖上偶尔被风吹地荡起涟漪，河灯也随之轻轻浮摆。红笼烛影摇散，大梦三年。
今年元夜时，月与灯依旧。罢了，都是过去的事了。
所有的所有都让它留着记忆里被时光装裱也好，腐蚀也罢。 
都过去了。